中国工科巨著周礼《考工记》原文与翻译全文

周礼 冬官 2020-10-18 17:47

《周礼.考工记》是中国第一部工科巨著,是我国古代城市规划理论中最早、最权威、最具影响力的一部著作,提出了我国城市,特别是都城的基本规划思想和城市格局。是我们了解和研究科学设计艺术的珍贵文献。其中涉及宫城设计的《匠人建国》和《匠人营国》两节,是现存最早的城市建筑及其规划方面的史籍之一,对研究中国古代建筑独具一格的特点及其背后蕴含的丰富的设计思想《考工记》无疑具有重要的价值,对我国古代都城规划有着深远的的影响。


《考工记》

冬官考工记·总叙


【原文】


  国有六职,百工与居一焉。或坐而论道,或作而行之,或审曲面执,以饬五材,以辨民器,或通四方之珍异以资之,或饬力以长地财,或治丝麻以成之。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审曲面执,以饬五材,以辨民器,谓之百工通四方之珍异以资之,谓之商旅;饬力以长地财,谓之农夫;治丝麻以成之,谓之妇功。粤无鏄,燕无函,秦无庐,胡无弓车。粤之无鏄也,非无庐也,夫人而能为庐也;燕之无函也,非无函也,夫人而能为函也;秦之无庐也,非无庐也,夫人而能为庐也;胡之无弓车也,非无弓车也,夫人而能为弓车也。知得创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谓之工。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也。烁金以为刃,凝土以为器,作车以行陆,作舟行水,此皆圣人之所作也。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为良。材美工巧,然而不良,则不时,不得地气也。橘窬淮而北为枳,瞿□鹆不逾济,貉逾汶则死,此地气然也;郑之刀,宋之斤,鲁之削,吴粤之剑,迁乎其地而弗能为良,地气然也。燕之角,荆之干,妢胡之笴,吴粤之金锡,此材之美者也。天有时以生,有时以杀;草木有时以生,有时以死,石有时以泐,水有时以凝,有时以泽,此天时也。凡攻木之工七,攻金之工六,攻皮之工五,设色之工五,刮摩之工五,搏埴之工二。攻木之工:轮、舆、弓、庐、匠、车、梓;攻金这工:筑、冶、凫、□、段、桃;攻皮之工:函、鲍、韗、韦、裘;设色之工:画、缋、锺、筐、□荒;刮摩之工:玉、(木即)、雕、矢、磬;搏埴之工:陶、瓬。有虞氏上陶,夏后氏上匠,殷人上梓,周人上舆。故一器而工聚焉者,车为多。车有六等之数:车轸四尺,谓之一等;戈柲六尺有六寸,即建而迤,崇于轸四尺,谓之二等;人长八尺,崇于戈四尺,谓之三等;殳长寻有四尺,崇于人四尺,谓之四等;车戟常,崇于殳四尺,谓之五等;酋矛常有四尺,崇于戟四尺,谓之六等。车谓之六等之数;凡察车之道,必自载于地者始也,是故察车自轮始。凡察车之道,欲其朴属而微至,不朴属。无以为完久也,不微至。无以为戚速也。轮已崇,则人不能登也,轮已庳,则于马终古登阤也。故兵车之轮六尺有六寸,田车之轮六尺有三寸,乘车之轮六尺有六寸,六尺有六寸之轮,轵崇三尺有三寸也,加轸与轐焉,四尺也。人长八尺,登下以为节。


【译文】


  国家有六类职业,百工是其中之一。有的人安坐而谋虑治国之道;有的人起来执行治国之道;有的人审视[五材的]曲直、方圆,以[加工]整治五材,而具备民众所需的器物;有的人使四方珍异的物品流通以供人们购取;有的人勤力耕耘土地而使之生长财富;有的人纺绩丝麻而制成衣服。安坐而谋虑治国之道的,是王公;起来执行治国之道的,是士大夫;审视[五材的]曲直、方圆,以[加工]整治五材,而具备民众所需器物的,是百工;使四方珍异物品流通以供人们购取的,是商旅;耕耘土地而使之生长财富的,是农夫;纺绩丝麻而制成衣服的,是妇功。


  越地没有制作铸的工匠,燕地没有制作铠甲的工匠.秦地没有制作[矛、戟等]长柄武器的工匠,匈奴没有制作弓、车的工匠。越地没有制作铸的工匠,不是说没有能够制作镩的人,而是说那里人人都能制作镩。燕地没有制作铠甲的工匠,不是说没有能够制作铠甲的人,而是说那里人人都能制作铠甲。秦地没有制作(矛、戟等]长柄武器的工匠,不是说没有能够制作长柄武器的人,而是说那里人人都能制作长柄武器。匈奴没有制作弓、车的工匠,不是说没有能够制作弓、车的人,而是说那里人人都能制作弓、车。


  智慧的人创造器物,心灵手巧的人循其法式,守此职业世代相传,叫做工。百工制作的器物,都是圣人创造的。熔化金属而制作带利刃的器具,使土坚凝而制作陶器,制作车而在陆地上行进,制作船而在水上行驶:这些都是圣人的创造。


  天有寒温之时,地有刚柔之气,材质有优良的,工艺有精巧的:把这四方面结合起来,然后可以制作精良的器物。材质优良、工艺精巧,然而制作的器物却不精良,就是因为不合天时、不得地气。橘迁种到淮北就变成枳,八哥鸟不[向北]飞越济水,貉[向北]越过汶水就会死:这些都是地气造成的。郑地的刀,宋地的斧,鲁地的削,吴、越的剑,离开当地而制作,就不能精良:这也是地气造成的。燕地的牛角,荆地的弓干,始胡的箭杆,吴、越的金、锡:这些都是优良的材料。天有时使万物生长,有时使万物凋零;草木有时生长,有时枯死;石头有时会产生裂纹;水有时会凝固,有时[冰冻]会消解:这些都是天时造成的。


  凡治理木材的工匠有七种,治理金属的工匠有六种,治理皮革的工匠有五种,染色的工匠有五种,刮摩的工匠有五种,用黏土制作器物的工匠有两种。治理木材的工匠有:轮人、舆人、弓人、庐人、匠人、车人、梓人。治理金属的工匠有:筑氏、冶氏、凫氏、栗氏、段氏、桃氏。治理皮革的工匠有:函人、鲍人、韗人、韦人、裘人。染色的工匠有:画人、绩人、钟氏、筐人、荒(此字为左“巾”右“荒”)氏。刮摩的工匠有:玉人、榔人、雕人、矢人、磬氏。用泥制作器物的工匠有:陶人、瓬人。


  有虞氏尊尚制作陶器之工,夏后氏尊尚建造宫室、开挖沟渠主工,殷人尊尚制作主L压器县之工,周人尊尚制浩车舆之工。制作一种器物而需要聚集数个工种的,以制作车(聚集的工种]为最多。车有六等差数:车轸高四尺,这是第一等;戈连柄长六尺六寸,插在车上而让它斜倚着,比轸高出四尺,这是第二等;人长八尺,[站在车上]比戈高出四尺,这是第三等;殳长一寻零四尺,[插在车上]比人高出四尺,这是第四等;车戟长一常,[插在车上]比殳高出四尺,这是第五等;酋矛长一常零四尺,[插在车上]比戟高出四尺,这是第六等。[因此]说车有六等差数。


  凡观察车子的要领,必须从车子着地的部位开始,因此观察车子要从车轮开始。凡观察车子的要领,车轮要结构坚固而与地的接触面小。结构不坚固,就不能经久耐用;与地的接触面不小,就不能快速。车轮过高,就不便人登车;车轮过低,对于马来说就常常像爬坡一样吃力。因此兵车车轮高六尺六寸,田车车轮高六尺三寸,乘车车轮高六尺六寸。六尺六寸高的车轮,轵高三尺三寸,再加上轸木与车模就是四尺。人高八尺,[以此作为方便人]上下的[轸高的]节度。


冬官考工记·轮人/輈人


【原文】


  轮人为轮,斩三材必以其时。三材既具,巧者和之。毂也者,以为利转也。辐也者,以为直指也。牙也者,以为固抱也。轮敝,三材不失职,谓之完。望而眡其轮,欲其幎尔而下迤也。进而眡之,欲其微至也。无所取之,取诸圜也。望其辐,欲其揱尔而纤也。进而眡之,欲其肉称也。无所取之,取诸易直也。望其毂,欲其眼也,进而眡之,欲其帱之廉也。无所取之,取诸急也。眡其绠,欲其蚤之正也,察其菑蚤不龋,则轮虽敝不匡。凡斩毂之道,必矩其阴阳。阳也者,稹理而坚;阴也者,疏理而柔。是故以火养其阴,而齐诸其阳,则毂虽敝不蒿。毂小而长则柞,大而短则挚。是故六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参分其牙围,而漆其二。椁其漆内而中诎之。以为之毂长,以其长为之围,以其围之阝力捎其薮。五分其毂之长,去一以为贤,去三以为轵。容毂必直,陈篆必正,施胶必厚,施筋必数,帱必负干。既摩,革色青白,谓之毂之善。参分其毂长,二在外,一在内,以置其幅。凡辐,量其凿深以为辐广。辐广而凿浅,则是以大扤,虽有良工,莫之能固。凿深而辐小,则是固有余,而强不足也,故竑其辐广,以为之弱,则虽有重任,毂不折。参分其辐之长而杀其一,则虽有深泥,亦弗之溓也。参分其股围,去一以为围,揉辐必齐,平沈必均,直以指牙,牙得,则无槷而固,不得,则有槷必足见也。六尺有六寸之轮,绠参分寸之二,谓之轮之固。凡为轮,行泽者欲杼,行山者欲侔。杼以行泽,则是刀以割涂也,是故涂不附。侔以行山,则是搏以行石也,是故轮虽敝不甐于凿。凡揉牙,外不廉而内不挫,旁不肿,谓之用火之善。是故规之以眡其圜也,萭之以眡其匡也。县之以眡其幅之直也,水之以眡其平沈之均也,量其薮以黍,以眡其同也,权之以眡其轻重之侔也。故可规、可萭、可水、可县、可量、可权也,谓之国工。


  轮人为盖,达常围三雨,桯围倍之,六寸。信其桯围以为部广,部广六寸。部长二尺,桯长倍之,四尺者二。十分寸之一,谓之枚,部尊一枚,弓凿广四枚,凿上二枚,凿下四枚,凿深二寸有半,下直二枚,凿端一枚。弓长六尺谓之庇轵,五尺谓之庇轮,四尺谓之庇轸,参分弓长而揉其一,参分其股围,去一以为蚤围。参分弓长,以其一为之尊,上欲尊而宇欲卑,上尊而宇卑,则吐水,疾而霤远。盖已崇,则难为门也,盖也卑,是蔽目也。是故盖崇十尺,良盖弗冒弗纮,殷亩而驰,不队,谓之国工。


  舆人为车,轮崇、车广、衡长参,如一,谓之参称。参分车广,去一以为隧。参分其隧,一在前,二在后,在揉其式。以其广之半为之式崇,以其隧之半为之较崇。六分其广,以一为之轸围。参分轸围,去一以为式围。参分式围,去一以为较围。参分较围,去一以为轵围。参分轵围,去一以为轛围。圜者中规,方者中矩,立者中县,衡者中水,直者如生焉,继者如附焉。凡居材,大与小无并,大倚小则摧,引之则绝,栈车欲弇,饰车欲侈。 辀人为辀。辀有三度,轴有三理。国马之辀,深四尺有七寸,田马之辀深四尺,驽马之辀,深三尺有三寸。轴有三理:一者,以为也;二者,以为久也;三者,以为利也。軓前十尺,而策半之。凡任木、任正者,十分其辀之长,以其一为之围。衡任者,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围。小于度,谓之无任。五分其轸间,以其一为之轴围。十分其辀之长,以其一为之当兔之围。参分其兔围,去一以为颈围。五分其颈围,去一以为踵围。凡揉辀,欲其孙而无弧深。今夫大车之辕挚,其登又难,既克其登,其覆车也必易。此无故,唯辕直且无桡也。是故大车,平地既节轩挚之任,及其登阝也,不伏其辕,必缢其牛。此无故,唯辕直且无桡也。故登阤者,倍任者也,犹能以登,及其下阤也。不援其邸,必緧其牛后。此无故,唯辕直且无桡也,是故辀欲颀典,辀深则折,浅则负。辀注则利准,利准则久,和则安。辀欲百无折,经而无绝,进则与马谋,退则与人谋,终目驰骋,左不楗行数千里马不契需,终岁御,衣衽不敝。此唯辀之和也。劝登马力,马力既竭,辀犹能一取焉,良辀环灂,自伏兔不至軓,七寸,軓中有灂,谓之国辀。轸之方也,以象地也;盖之圜也,以象天也;轮辐三十,以象日月也;盖弓二十有八,以象星也;龙旂九斿,以象大火也;鸟旟七斿;以象鹑火也;熊旗六斿,以象伐也;龟蛇四斿,以象营室也;弧旌枉矢,以象弧也。


周礼《考工记》


【译文】


  轮人制作车轮,砍伐[用作毂、辐、牙的]三种木材必须依照一定的季节。三种木材具备之后,心灵手巧的工匠将它们加工组合[而成为车轮]。毂,要使它利于车轮的转动;辐,要使它直指[车牙];牙,要使它牢固紧抱。轮子即使磨损坏了,毂、辐、牙也不松动变形,称之为完美。远看车牙,要能够[从中间向两旁]均匀地下斜;走近来看,要着地面积小:这没有别的什么可取法,只有取法于圆[才能做到]。远看车辐,[向牙的一端]要削得较细小;走近来看,要[每根车辐的]粗细都很均匀:这没有别的什么可取法,只有取法于平直[才能做到]。远看车毂,要像凸出的大眼睛;走近来看,要缠革的地方显出毂端的木棱:这没有别的什么可取法,只有取法于紧固[才能做到]。看车牙的绠处,要绠内侧的蚤安得很正。观察辐的蕾和蚤[成直线相对而]没有不齐,那么即使轮用坏了也不会变形。


  凡砍伐毂材的方法,必须刻记下树的背阳面和向阳面。向阳面的木材纹理较密而木质坚硬,背阳面的木材纹理较疏而木质柔软,因此要用火烘烤背阳的一面,而使木质变得与向阳面一样[坚硬],那么毂即使用坏了木材也不会缩耗[而致使裹在上面的皮革鼓起]。毂小而长[辐间的距离]就狭窄,大而短[车轮]就不安稳。因此用轮高[六尺六寸]的六分之一做牙围。牙围的三分之二加油漆。度量轮两边白油漆以内的长度而从中折分,用以作为毂的长度,又用毂的长度作为毂的周长。依照毂的周长的三分之一挖除毂心而为薮。把毂的长度分为五等分,去掉二等分就是贤的周长,去掉三等分就是轵的周长。整治毂一定要它直,[毂上所刻的]篆的排列一定要正,毂上所涂的胶一定要厚,所缠的筋一定要稠密,所缠裹的皮革一定要紧紧地贴附着毂干。[在此革上先涂丸漆,丸漆干后再用石块打磨],打磨之后,皮革显出青白色,这就叫做好车毂。把毂长分成三等分,使二分在外,一分在内,[在这两者之间的地方]安置车辐。凡辐,度量(毂上]凿的深度来确定辐的宽度。辐宽而凿浅,辐就会因此而摇动,即使有好的工匠,也不能使之牢固;凿深而辐狭小,就会使辐牢固有余而强度不够。因此度量辐的宽度以作为蕾宽的尺寸,[而蕾端则削成尖笋状],那么即使有重载,毂也不会折断。把辐长分成三等分而[把靠近牙处的]一等分[的内侧]削得细小些,即使遇有深泥,辐上也不会黏泥。把股围长分成三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骰的围长。用火烤煤做辐的木材必须使它们一律笔直,把辐材沉入水中,入水的深度要均平如一。辐要直指牙[凿],使蚤与凿密合,无须加楔子就会牢固了。如果[蚤与牙]不能密合,就要加楔子,楔子的末端一定会[从牙践地一边的凿眼中]露出来。六尺六寸高的轮,留出三分之二寸宽的绠,这就可以称得上轮子牢固。


  凡制作车轮,行驶在泽地的[轮牙践地的一边]要削得较薄,行驶在山地的[轮牙的上下]要厚薄均等。[轮牙践地的一边j削薄而行驶在泽地,就像用刀切割涂泥一样,因此涂泥不会黏附车轮;[轮牙上下]厚薄均等而行驶在山地,就是用圆厚的轮牙仃驶在山石上,因此轮子即使用坏了,也不会使凿孔两侧的牙磨损变薄而致使凿中的辐蚤松动。凡用火烤燥牙材,朝外的一边木材的纹理不断绝,而朝内的_连不挫损,两旁也不肿出,叫做善于用火。用规测量以观察轮子圆不圆,用矩测量以观察[辐与牙相交处]是否成直角,悬垂线以观察上下车辐是否成一条直线,用水来测量[两只轮子]沉入水中的深度是否相等,用黍来测量[两毁的毂孔]以观察它们的大小是否相同,称量两轮以观察它们的重量是否相等。因此[所制作的轮子]可以经得起圆规、曲尺、水、垂线、黍、称的检验,[这样的工匠]就可以称之为国工了。



《考工记》


  轮人制作车盖,盖柄的上节围长三寸,盖柄的下节围长增大一倍,为六寸。用盖柄下节的围长作为上面盖斗的直径,盖斗的直径为六寸,盖斗[下的柄]长二尺。盖柄的下节比上节长一倍为四尺而又加一倍[而为八尺]。一寸的十分之一叫做枚。盖斗的上部高出一枚,【盖斗周围]安弓的凿孔大四枚,凿孔的上边留出二枚,凿孔的下边留出四枚;凿孔深二寸半,(凿孔内]减于凿口处二枚,凿孔顶端宽一枚。盖弓长六尺,叫做庇轵,长五尺叫做庇轮,长四尺叫做庇轸。把弓长分成三等分,而把[靠近盖斗的]一等分用火烤燥[而变得平直]。把弓股的围长分成三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弓蚤的围长。把弓长分成三等分,以[靠近盖斗的]一等分作为高出[而平伸的]部分。近盖斗的部分要高而宇曲、的部分要低。近盖斗的部分高而宇曲的部分低,雨水就流淌得快而且流得远。车盖过高就难以通过宫室的大门,车盖过低就会遮住人的视线,因此盖的高度设计为十尺。好的车盖上即使不蒙幕、不用绳栓系幕,[车子]横驰在垄亩间盖弓也不会脱落,[有这种技艺的工匠]就可以称之为国工了。


  舆人制作车箱,使车轮的高度、车箱的宽度、车衡的长度,三者如一,叫做三称。把车箱的宽度分成三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车箱的纵长。把车箱的纵长分成三等分,一等分在前[作为车轼短边的长度],二等分在后[作为安置车輈和较木的长度],用火燥制车轼。用车箱宽度的一半作为轼高的尺度。用车箱纵长的一半作为较的高[出于轼的尺寸]。把车箱的宽度分成六等分,用一等分的长度作为轸木的围长。把轸木的围长分为三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轼木的围长。把轼木的围长分成三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较木的围长。把较木的围长分成三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轵木的围长。把轵木的围长分成三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树木的围长。[凡车箱上所用之木],圆木圆得符合规,方木方得符合矩,立木直得符合垂线,横木平得如同水平,直立之木如同[从地里]生长出来的,纵横相交之木如同附着为一体。凡处置造车的木材,粗大的木材不要同细小的木材相并而用;粗大的木材倚附于细小的木材,细小的木材就会折断,用力拉时会把细小的木材拉断栈车的车箱要向里收,饰车的车箱要向外张。


  輈人制作輈。輈有三种高度,轴有三项要求。国马的輈[下距轸]高四尺七寸,田马的輈[下距轸]高四尺,驽马的輈[下距轸]高三尺三寸。制作车轴有三项要求:一要光洁好看,二要经久耐用,三要利于旋转。[輈]在前轨之前的长度为十尺,而马鞭的长度是它的一半。凡承受重力的木材,承受车箱重力的[钒木],把輈长分为十等分,用一等分作为钒木的围长;[两轭之间]受力处的衡木,把它的长度分为五等分,用一等分作为它的围长。如果[围长]小于这个长度,就叫做不胜任。把左、右两轸木间的宽度分为五等分,用一等分作为轴的围长。把輈长分为十等分,用一等分作为当兔的围长。把伏兔的围长分为三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輈颈的围长。把輈颈的围长分为五等分,去一等分就是輈踵的围长。凡用火烤輈木,要顺着木材的纹理而弯曲的弧度不要太深。现在大车的辕低,上坡感到困难;就是能爬上去,也容易造成翻车。这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辕直而不弯曲的缘故。因此大车行走在平地上,车辕平衡适于任载,到上坡的时候,不向下伏压车辕,就一定会悬勒牛脖子。这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辕直而不弯曲的缘故。因此大车上坡,虽然要加倍用力,还是能够爬上去;到下坡的时候,不拉住大车的后边,牛后的革带一定会兜勒牛的臀部。这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辕直而不弯曲的缘故。因此輈要很坚韧。輈弯曲的弧度过深就会折断,过浅就会倚负[而磨压马的股部]。輈[的弯曲弧度适中]如同水下注一般就会使车的行驶便利而又平稳,便利而又平稳就经久耐用,[輈的曲直]调和[乘车人]就安稳。


  輈要有一定的弧度而不致折断,要顺着輈木的纹理[糅曲]而不[使纹理]断绝。想要使车前进的时候同马想前进的意思正相应,想要使车后退的时候又能符合人的意思而后退,【前进和后退都能随心所欲,十分便利],整天奔跑不息,在车左边的尊者也不会感到疲倦;行驶几千里,马也不会因为马蹄开裂受伤而畏惧;成年驾车,衣下的裳也不会磨破:这只是因为輈的曲直调和的缘故。[輈的曲直调和]就能助马用力前进,即使马力已经用尽(想停下来],輈还能促使马前进好几步。好的辑上漆饰的环形纹理,在伏兔的前边、不到前轨约七寸的地方,前钒内能保持这漆饰的环形纹理[长久不被车箱底板磨灭],就可称之为国輈。轸的方形,以象征地。盖的圆形,以象征天。轮辐三十根,以象征日月[三十日合宿]。盖弓二十八根,以象征二十八宿。龙旃饰有九存,以象征大火之次[的尾宿九星]。鸟旃饰有七存,以象征鹑火之次[的星宿七星]。熊旗饰有六脖,以象征[参宿中]伐星[的六颗星]。龟旒饰有四旃,以象征营室(与东壁连体构成的四颗星]。弧旌上画有枉矢,以象征(形如张弓发矢的]弧星。


冬官考工记·筑氏/玉人


【原文】


  攻金之工,筑氏执下齐,治氏执上齐,凫氏为声,栗氏为量,段氏为鏄器,桃氏为刃。金有六齐:六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种鼎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斧斤之齐;四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戈戟之齐参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大刃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二,谓之削杀矢之齐金锡半,谓之鉴燧之齐。


  筑氏为削,长尺博寸,合六而成规。欲新而无穷,敝尽而无恶。


  冶氏为杀矢,刃长寸围寸,铤十之,重三垸。戈广二寸,内倍之,胡三之,援四之,已倨则不入,已句则不决。长内则折前,短内则不疾,是故倨句外博,重三锊。戟广寸有半寸,内三之,胡四之,援五之,倨句中矩,与刺重三锊。 桃氏为剑,腊广二寸有半寸,两従半之。以其腊广为之茎围,长倍之,中其茎,设其后。参分其腊广,去一以为首广,而围之。身长五其茎长,重九锊,谓之上制,上士服之。身长四其茎长,重七锊,谓之中制,中士服之。身长三其茎长,重五锊,谓之下制,下士服之。


  凫氏为钟,两栾谓之铣,铣间谓之于,于上谓之鼓,鼓上谓之钲,钲上谓之舞,舞上谓之甬,甬上谓之衡,钟县谓之旋,旋虫谓之干,钟带谓之篆,篆间谓之枚,枚谓之景,于上之攠谓之隧。十分其铣,去二以为钲。以其钲为之铣间,去二分以为之鼓间。以其鼓间为之舞修,去二分以为舞广。以其钲之长为之甬长,以其甬长为之围。参分其围,去一以为衡围。参分其甬长,二在上,一在下,以设其旋。薄厚之所震动,清浊之所由出,侈弇之所由兴,有说。钟已厚则石,已薄则播,侈则柞,弇则郁,长甬则震。是故大钟十分其鼓间,以其一为之厚;小钟十分其钲间,以其一为之厚。钟大而短,则其声疾而短闻;钟小而长,则其声舒而远闻。为遂,六分其厚,以其一为之深,而圜之。


  栗氏为量,改煎金、锡则不秅,不秅然后权之,权之然后准之,准之然后量之。量之以为鬴,深尺,内方尺而圜其外,其实一鬴,其臂一寸,其实一豆;其耳三寸。其实一升,重一钧,其声中黄钟之宫,概而不悦。其铭曰:“时文思索,允臻其极,嘉量既成,以观四国,永启厥后,兹器维则。”凡铸金之状;金与锡,黑浊之气竭,黄白次之,黄白之气竭,青白次之。青白之气竭,青气次之,然后可铸也。


  函人为甲,犀甲七属,兕甲六属,合甲五属。犀甲寿百年,兕甲寿二百年,合甲寿三百年。凡为甲,必先为容,然后制革。权其上旅与其下旅,而重若一,以其长为之围。凡甲,锻不挚则不坚,已敝则桡。凡察革之道,眡其钻空,欲其丰也;眡其里,欲其易也;眡其朕,欲其直也,櫜之欲其约也;举而眡之,欲其丰也;衣之,欲其无齘也。眡其钻空而惌,则革坚也;眡其里而易,则材更也;眡其朕而直,则制善也。櫜之而约,则周也;举之而丰;则明也;衣之无齘,则变也。


  鲍人之事,望而眡之,欲其荼白也;进而握之,欲其柔而滑也;卷而抟之,欲其无迆也;眡其著,欲其浅也;察其线,欲其藏也。革欲其荼白而疾,汗之则坚,欲其柔滑而腛,脂之则需,引而信之。欲其直也,信之而直,则取材正也。信之而枉,则是一方缓一方急也。若苟一方缓一方急,则及其用之也,必自其急者先裂。若苟自急者先裂,则是以博为帴也。卷而抟之而不迆,则厚薄序也。眡其著而浅,则革信也。察其线而藏,则虽敝不甐。


  韗人为皋陶,长六尺有六寸,左右端广六寸,中尺,厚三寸,穹者三之一,上三正。鼓长八尺,鼓四尺,中围加三之一,谓之。为皋鼓,长寻有四尺,鼓四尺,倨句磬折。凡冒鼓;必以启蛰之日,良鼓瑕如积环。鼓大而短,则其声疾而短闻;鼓小而长,则其声舒而远闻。


  画缋之事,杂五色。东方谓之青,南方谓之赤,西方谓之白,北方谓之黑,天谓之玄,地谓之黄。青与白相次也,赤与黑相次也,玄与黄相次也。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白与黑谓之黼,黑与青谓之黼,五采,备谓之绣。土以黄,其象方天时变。火以圜,山以章,水以龙,鸟兽蛇。杂四时五色之位以章之,谓之巧。凡画缋之事后素功。


  钟氏染羽,以朱湛、丹秫,三月而炽之,淳而渍之。三入为纁,五入为緅,七入为缁。


  荒氏湅丝,以涚水沤其丝七日,去地尺暴之。昼暴诸日,夜宿诸井。七日七夜,是谓水湅。湅帛,以栏为灰,渥淳其帛,实诸泽器,淫之以蜃,清其灰而盝之,而挥之,而沃之,而盝之,而涂之,而宿之。明日,沃而盝之,昼暴诸日,夜宿诸井。七日七夜,是谓水湅。 玉人之事,镇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命圭九寸,谓之桓圭,公守之;命圭七寸,谓之信圭,侯守之;命圭七寸,谓之躬圭,伯守之。天子执冒四寸,以朝诸侯。天子用全,上公用龙,侯用瓚,伯用将,继子男执皮帛。天子圭中必,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天子服之;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以土地;祼圭尺有二寸,有瓚,以祀庙;琬圭九寸而缫,以象德;琰圭九寸,判规,以除慝,以易行;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度;圭璧五寸,以祀日月星辰;璧琮九寸,诸侯以享天子;谷圭七寸,天子以聘女;大璋中璋九寸,边璋七寸,射四寸,厚寸,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缫,天子以巡守。宗祝以前马,大璋亦如之,诸侯以聘女。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覜聘。牙璋中璋七寸,射二寸,厚寸,以起军旅,以治兵守。驵琮五寸,宗后以为权。大琮十有二寸,射四寸,厚寸,是谓内镇,宗后守之。驵琮七寸,鼻寸有半寸,天子以为权。两圭五寸有邸,以祀地,以旅四望。瑑琮八寸,诸侯以享夫人。案十有二寸,枣栗十有二列,诸侯纯九,大夫纯五,夫人以劳诸侯。璋邸射素功,以祀山川,以致稍饩。



《考工记》

《考工记》

《考工记》

《考工记》


【译文】


  治理金属的工匠,筑氏掌洽下齐,冶氏掌治上齐,凫氏制作乐器,栗氏制作量器,段氏制作农具,桃氏制作长刃的兵器。[铜锡]合金有六种比例:把合金分为六等分而锡占六分之一,叫做钟鼎之齐;把合金分为五等分而锡占五分之一,叫做斧斤之齐;把合金分为四等分而锡占四分之一,叫做戈戟之齐;把合金分为三等分而锡占三分之一,叫做大刃之齐;把合金分为五等分而锡占五分之二,叫做削杀矢之齐;铜锡各占一半,叫做鉴燧之齐。


  筑氏制作削,长一尺,宽一寸,六把削可以合成一个圆。削要造得永远像新的一样锋利,即使刀刃磨损殆尽也没有缺损变形。


  冶氏制作杀矢,矢刃长二寸,[矢最阔处]围长一寸,铤长十寸,重三垸。戈宽二寸,内[的长度]比宽加一倍,胡[的长度]是宽的三倍,援[的长度]是宽的四倍。援太向上仰就不便于啄击,援太向下勾就不能割断创处,内太长就容易折断援,内太短啄击就不迅捷,因此使[援与胡之间的]角度稍向外张。戈重三锊。戟宽一寸半,内[的长度]是宽的三倍,胡[的长度]是宽的四倍,援[的长度]是宽的五倍,[刺、胡与援、内纵横相交]呈直角,[援、胡、内]与刺共重三锊。


  桃氏制作剑。剑的腊宽二寸半,两从的宽度各占一半。以腊的宽度作为茎的围长,茎的长度则比围长加一倍。在茎的中间部分,设置[用绳缠的]后。把腊的宽度分成三等分,去掉一等分作为剑首的直径,而据此制作剑首的围长。剑的身长是茎长的五倍,重九锊,称为上制,上等身材的勇士佩用它;剑的身长是茎长的四倍,重七锊,称为中制,中等身材的勇士佩用它;剑的身长是茎长的三倍,重五锊,称为下制,下等身材的勇士佩用它。


  凫氏制作钟。钟[两旁]的两栾叫做铣,两铣[的末端]之间叫做于,于上[敲击]的部分叫做鼓,鼓上面的部分叫做钲,钲上[钟顶]的部分叫做舞,舞上面[的柄]叫做甬,甬上端[的平面]叫做衡。[设在甬下部的圆环形的]钟悬叫做旋,[贯旋的如纽状的]旋虫叫做干。钟带叫做篆,篆间[突起的钟乳]叫做枚,枚又叫做景。于上面稍凹而生光[以备敲击的地方]叫做隧。把铣的长度分为十等分,去掉二等分就是钲的长度。用钲的长度作为两铣之间的距离,再去掉二分就是两鼓之间的距离。用两鼓之间的距离作为舞的长度,再去掉二分就是舞的宽度。用钲的长度作为甬的长度,用甬的长度作为甬的[大端的]围长。把甬的[大端的]围长分为三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衡的围长。把甬长分为三等分,二等分在上,一等分在下,[就在上下两段之际]设置旋。钟体或厚或薄所产生的震动,钟声或清或浊所由产生的原因,钟口或宽或窄所由制定的根据,其中都有道理可说。钟体太厚就会像石头一样[发不出声音],钟体太薄[发出的声音]就会播散,钟口太宽[发出的声音]就过于迫促,钟口太窄[发出的声音]就抑郁回旋难出,甬过长发出的声音就不正。因此大钟把两鼓之间的距离分成十等分,用它的一等分作为钟体的厚度。小钟把两钲之间的距离分成十等分,用它的一等分作为钟体的厚度。钟体大而短,发出的声音就急促而短暂。钟体小而长,发出的声音就舒缓而持久。制作[备敲击的]隧,把钟体的厚度分成六等分,用一等分作为隧凹下的深度而做成圆形。


  栗氏制作量器,先反复冶炼铜锡[使之精纯而]不再有杂质可损耗,不再有杂质可损耗然后称量,称量后浸入水中测知体积大小,体积确定后再铸造量器。所铸造的量器为鬴,深一尺,可容纳一立方尺而口缘为圆形,它的容积即为一鬴。鬴的臀部深一寸,臀部的容积为一豆。稿[两侧]的耳子深三寸,耳子的容积为一升。鬴重一钧。[敲击]鬴所发出的声音符合黄钟宫。用概推平[鬴中所盛的米粟]而不让它脱落。鬴上的铭文说:“这位有文德的君王思求[为民众确立度量的法则而制作了这鬴],达到了最高的信用。优良的量器已经制成,用以颁示四方各国。永远开导你的子孙后代,把这量器作为准则。”凡[观察]冶铸金属的状态,[被冶炼的]铜和锡黑浊的气体销尽了,接着会出现黄白的气体;黄白的气体销尽了,接着会出现青白的气体;青白的气体销尽了,接着会出现青色的气体,然后就可用以铸造器物了。


  函人制作甲衣。犀甲[的上下旅都是]用七片连缀而成,兕甲(的上下旅都]是用六片连缀而成,合甲[的上下旅都是]用五片连缀而成。犀甲可用一百年,兕甲可用二百年,合甲可用三百年。凡制作甲衣,必须先量度人的体形,然后裁制甲片。称量甲衣的上旅和下旅,而重量要一样。用甲衣的长度作为腰围。凡甲衣,[皮芋]锻治不实就不坚固,锻治过分致使革理损伤就会使甲衣易于曲折[而不强韧]。凡观察甲衣的方法:看甲片上[为穿丝绳连缀甲片]钻的孔眼,孔眼要小;看甲片的里面,要刮治得平而光;看甲衣的缝,要上下对得很直;装进袋子里,要体积小;举起而展开来看,要显得宽大;穿到身上,要甲片相互间不磨切。看到甲片上的钻孔很小,就知道甲衣很坚固;看到甲片的里面平而光,就知道甲衣的材料好;看到甲衣上的缝很直,就知道做工好;装进袋子体积小:就知道缝制精致;举起展开显得宽大,就一定很有光耀;穿到身上甲片相互不磨切,活动起来就很便利。


  鲍人[揉治皮革]的事,远看那皮革,要像茅、芦的花那样白;进前用手握一握,要感到很柔滑;把它紧紧地卷起来,要整齐而不斜;看皮革上两皮缝合处,要又薄又窄;看那缝合处的线,要隐藏不显。皮革要像茅、芦的花一样白而清洗时很快捷,[不使入水时间过久],就会坚韧;要使皮革柔滑而涂上厚厚的油脂,就会很柔软;拉而伸展皮革,要它很平直。拉伸开来很平直,就说明所取革材纹理很正;伸展开来歪斜不直,就因为[拉伸时用力]一边紧,一边松。如果(拉伸时用力]一边紧,一边松,到用皮革的时候,一定会从紧的一边先断裂。如果从紧的一边先断裂,那就是使宽的皮革反而变窄了。将皮革卷紧而不歪斜,就说明厚薄均匀;看到皮革缝合处又薄又窄,皮革就不会伸缩变形;看到皮革上的缝线隐藏不显,即使皮革用坏了缝线也不会受损伤。


  韗人制作皋陶,长六尺六寸,[构成鼓身的每片木板]左右两端宽六寸,中段宽一尺,厚三寸,中段穹隆部分(比两端鼓面直径]高出三分之一,鼓框上的木板都折成平直的三段。鼓长八尺,鼓面直径四尺,鼓身中段围长[比鼓面围长]增加三分之一,叫做轰鼓。制作皋鼓,鼓长一寻零四尺,鼓面直径四尺,[鼓腰]弯曲如磬。凡蒙鼓皮,必须在启蛰那天。好鼓鼓皮上的漆痕[一圈圈地]如同积环。鼓面大而鼓身短,发出的声音就急促而短暂;鼓面小而鼓身长,发出的声音就舒缓而持久。


  绘画的事,调配五色。象征东方叫做青色,象征南方叫做赤色,象征西方叫做白色,象征北方叫做黑色,象征天叫做玄色,象征地叫做黄色。青与白是顺次排列的两种颜色,赤与黑是顺次排列的两种颜色,玄与黄是顺次排列的两种颜色。青色与赤色相配叫做文,赤色与白色相配叫做章,白色与黑色相配叫做黼,黑色与青色相配叫做黻,五彩具备叫做绣。画土地用黄色,它的形象画作四方形。画天依照四季的变化用色。画火用圆环[作为象征],画山用獐[作为象征],画水用龙[作为象征],还画有鸟、兽、蛇等。调配好象征四季的五色的着色部位以使色彩鲜明,叫做技巧。凡绘画,最后才着白色。


  钟氏染羽毛,把丹砂和丹秫一起在水中浸渍三个月,而后用火蒸,[再用蒸丹秫的水]浇丹秫[并再蒸],而后就可以[用蒸丹秫的水]染羽了。[羽毛]三次放进染汁中浸染就成缥色,五次放进染汁中浸染就成鲰色,七次放进染汁中浸染就成缁色。


  荒(此字为左“巾”右“荒”)氏湅丝,先把丝放在温水中浸泡七天,再离地一尺曝晒,白天在太阳下暴晒,晚上悬浸在井水中过夜,经过七天七夜,这就叫做水湅。湅帛,用栏木烧灰(再和以水],厚厚地浇在帛上,放进光滑的容器里,再将蛤灰涂在帛上。[早晨]清洗帛上的蛤灰而拧干,振去细灰,再厚浇栏灰水,再清洗拧干,涂上蛤灰,这样过夜;第二天再清洗拧干。[这样经过七天七夜,叫做灰涑]。白天在阳光下曝晒,晚上悬浸在井水中过夜,这样经过七天七夜,叫做水湅。


  玉人[制作玉器]的事:镇圭长一尺二寸,由天子执守;命圭长九寸,叫做桓圭,由公执守;命圭长七寸,叫做信圭,由侯执守;命圭长七寸,叫做躬圭,由伯执守。天子所拿的瑁,四寸见方,用以接见来朝诸侯。天子用纯玉,上公用[石占四分之一的]龙,侯用[石占一半的]瓒,伯用[石占一半的]埒。[朝见天子时]位在子男之后的孤拿豹皮裹饰的束帛[作为挚]。天子的圭中间系有丝带。四圭[的每一圭]长一尺二寸,用以祭祀天。大圭长三尺,上端两侧向里削,首部如椎头,天子插在腰间。土圭长一尺五寸,用以测量日影,度量土地。裸圭长一尺二寸,[前端]有勺,用于祭祀宗庙。琬圭长九寸而有彩色的圭垫,用以象征德行。琰圭长九寸,[上端尖角两侧作]半规形,用以[作为奉王命]诛除恶逆[的凭证],以改变[诸侯]烦苛酷虐的政令。璧的直径长一尺,中间的孔径三寸,用作一尺的标准长度。圭璧直径五寸,用以祭祀日、月、星、辰。琮的边长九寸,璧的直径九寸,是诸侯[朝见天子时]用以进献天子的。谷圭长七寸,天子用以向[将要迎娶的]女方行聘礼。大璋、中璋长九寸,边璋长七寸,削尖的部分长四寸,厚一寸,[璋的前端有]黄铜勺,勺外涂有铅,勺内朱红色,[勺旁的]流长一寸,勺的直径四寸,有缫垫,天子用以巡守天下时[祭祀所经过的山川],由大祝在杀马祭祀山川之前先用璋瓒行裸祭礼。[诸侯的长七寸的]大璋也如同天子的谷圭一样,用以向[将要迎娶的]女方行聘礼。有纹饰的圭和璋长八寸,[有纹饰的]璧的直径和琮的边长八寸,是诸侯用来向王行舰礼或聘礼用的。牙璋、中璋长七寸,削尖的部分长二寸,厚一寸,用以发兵,用以调动驻守的部队。驵琮边长五寸,王后用作称锤。大琮边长十二寸,四角各长四寸,厚一寸,这叫做内镇,由王后执守。驵琮边长七寸,系丝带的鼻一寸半,天子用作称锤。用长五寸而以琮为本的两圭祭祀地,并用以祭祀四方的名山大川。有纹饰的琮的边长八寸,是诸侯[相互朝聘时]用以进献给夫人的。玉案高十二寸,案上陈放枣栗,[对于来朝的夏、商二王的后裔]用十二张玉案排成列,[对于来朝的]诸侯都用九张玉案排成列,[对于来朝的]大夫都用五张玉案排成列,这是天子夫人用以慰劳来朝诸侯的。以琮为本而锐出一璋的玉器,没有纹饰,用以祭祀山川,并在向宾客赠送粮草时[拿着它致辞]。


冬官考工记·磬氏/车人


【原文】


  磬氏为磬,倨句一矩有半,其博为一,股为二,鼓为三。参分其鼓博,去一以为鼓博。参分其鼓博,以其一为之厚。已上,则摩其旁;已下,则摩其耑。


  矢人为矢,鍭矢,参分。茀矢,参分一在前,二在后。兵矢、田矢,五分二在前,三在后。杀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后。参分其长,而杀其一。五分其长,而羽其一。以其笴厚为之羽深。水之,以辨其阴阳,夹其阴阳,以设其比。夹其比,以设其羽。参分其羽,以设其刃,则虽有疾风,亦弗之能惮矣。刃长寸围寸,铤十之,重三垸。前弱则俯,后弱则翔,中弱则纡,中强则扬。羽丰则迟,羽杀则趮。是故夹而摇之,以眡其丰杀之节也。桡之,以眡其鸿杀之称也。凡相笴,欲生而抟。同抟,欲重;同重,节欲疏;同疏,欲栗。陶人为,实二鬴,厚半寸,唇寸。盆实二鬴,厚半寸,唇寸。甑实二鬴,厚半寸,唇寸,七穿。鬲实五觳,厚半寸,唇寸。庾,实二觳,厚半寸,唇寸。


  瓬人为簋,实一觳,崇尺,厚半寸,唇寸。豆实三而成觳,崇尺。凡陶瓬之事,髻垦薜暴不入市。器中膊,豆中县,膊崇四尺,方四寸。


  梓人为筍虡。天下之大兽五:脂者、膏者、臝者、羽者、鳞者。宗庙之事,脂者膏者以为牲,臝者、羽者、鳞者以为筍虡,外骨、内骨,却行、纡行、以脰鸣者、以注鸣者、以旁鸣者、以翼鸣者、以股鸣者、以胸鸣者,谓之小虫之属,以为雕琢。厚唇弇口,出目短耳,大胸燿后,大体短脰,若是者谓之臝属。恒有力而不能走,其声大而宏。有力而不能走,则于任重宜;大声而宏,则于钟宜。若是者以为钟虚,是故击其所县,而由其虚鸣。锐喙决吻,数目顅脰,小体骞腹,若是者谓之羽属。恒无力而轻,其声清阳而远闻。无力而轻,则于任轻宜;其声清阳而远闻,则于磬宜若是者以为磬虚,故击其所县而由其虚鸣。小首而长,抟身而鸿,若是者谓之鳞属,以为筍。凡攫閷援{筴口}之类,必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鳞之而。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鳞之而,则于眡必拨尔而怒。苟拨尔而怒,则于任重宜,且其匪色必似鸣矣。爪不深,目不出,鳞之而不作,则必穨尔如委矣,苟穨尔如委,则加任焉,则必如将废措,其匪色必似不鸣矣。


  梓人为饮器,勺一升,爵一升,觚三升。献以爵而酬以觚。一献而三酬,则一豆矣;食一豆肉,饮一豆酒,中人之食也。凡试梓饮器,乡衡而实不尽,梓师罪之。


  梓人为侯,广与崇方。参分其广,而鹄居一焉。上两个,与其身三;下两个,半之。上纲与下纲出舌寻,縜寸焉。张皮侯而栖鹄,则春以功;张五采之侯,则远国属;张兽侯,则王以息燕。祭侯之礼,以酒脯醢,其辞曰:“惟若宁侯,毋或若女不宁侯,不属于王所。故抗而射女,强饮强食,诒女曾孙诸侯百福。”


  庐人为庐器,戈柲六尺有六寸,殳长寻有四尺,车戟常,酋矛常有四尺,夷矛三寻。凡兵无过三其身,过三其身,弗能用也,而无已,又以害人。故攻国之兵欲短,守国之兵欲长。攻国之人众,行地远,食饮饥,且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短;守国人之寡,食饮饱,行地不远,且不涉山谓林之阻,是故兵欲长。凡兵,句兵欲无弹,刺兵欲无蜎。是故句兵椑,刺兵抟。


  兵同强,举围欲细,细则校。刺兵同强,举围欲重,重欲傅人,傅人则密,是故侵之。凡为殳,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被,而围之。参分其围,去一以为晋围。五分其晋围,去一以为首围。凡为酋矛,参分其长,二在前,一在后,而围之。五分其围,去一以为晋围。参分其晋围,去一以为刺围。凡试庐事,置而摇之,以眡其蜎也;炙诸墙,以眡其桡之均也;横而摇之以眡其劲也。六建既备,车不反覆,谓之国工。


《考工记》



  匠人建国,水地以县,置槷以县,眡以景,为规,识日出之景与日入之景,昼参诸日中之景,夜考之极星,以正朝夕。


  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市朝一夫。夏后氏世室,堂修二七,广四修一,五室,三四步,四三尺,九阶,四旁两夹{穴怱},白盛,门堂三之二,室三之一。殷人重屋,堂修七寻,堂崇三尺,四阿重屋。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宫中度以寻,野度以步,涂度以轨,庙门容大扃七个,闱门容小扃三个,路门不容乘车之五个,应门二彻三个。内有九室,九嫔居之。外有九室,九卿朝焉。九分其国,以为九分,九卿治之。王宫门阿之制五雉,宫隅之制七雉,城隅之制九雉,经涂九轨,环涂七轨,野涂五轨。门阿之制,以为都城之制。宫隅之制,以为诸侯之城制。环涂以为诸侯经涂,野涂以为都经涂。



考工记的宫殿规范直接影响故宫建设

考工记的宫殿规范直接影响故宫建设


根据考工记绘制的王城图
根据考工记绘制的王城图


  匠人为沟洫,耜广五寸,二耜为耦一耦之伐,广尺深尺,谓之;田首倍之,广二尺,深二尺,谓之遂九夫为井,井间广四尺,深四尺,谓之沟方十里为成,成间广八尺,深八尺,谓之洫;方百里为同,同间广二寻,深二仞,谓之浍。专达于川,各载其名。凡天下之地埶,两山之间,必有川焉,大川之上,必有涂焉。凡沟逆地阞谓之不行。水属不理孙,谓之不行。梢沟三十里,而广倍。凡行奠水,磬折以参伍。欲为渊,购句于矩。凡沟必因水埶,防必因地埶。善沟者。水漱之;善防者,水淫之。凡为防,广与崇方,其閷参分去一,大防外閷,凡沟防,必一日先深之以为式,里为式,然后可以傅众力。凡任索约,大汲其版,谓之无任。茸屋参分,瓦屋四分,囷、窌、仓、城,逆墙六分,堂涂十有二分,窦,其崇三尺,墙厚三尺,崇三之。


  车人之事,半矩谓之宣,一宣有半谓之欘,一欘有半谓之柯,一柯有半谓之磬折。


  车人为耒,庛尺有一寸,中直者三尺有三寸,上句者二尺有二寸。自其庛,缘其外,以至于首,以弦其内六尺有六寸,与步相中也。坚地欲直庛,柔地欲句庛,直庛则利推,句庛,则利发。倨句磬折,谓之中地。


  车人为车,柯长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首。毂长半柯,其围一柯有半。辐长一柯有半,其博三寸,厚三之一。渠三柯者三,行泽者欲短毂,行山者欲长毂。短毂则利,长毂则安。行泽者反輮,行山者仄輮,反輮则易,仄輮则完。六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柏车毂长一柯,其围二柯,其辐一柯,其渠二柯者三。五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大车崇三柯,绠寸,牝服二柯有参分柯之二。羊车二柯有参分柯之一,柏车二柯。凡为辕,三其轮崇,参分其长,二在前,一在后,以凿其钩,彻广六尺,鬲长六尺。


【译文】


  磬氏制作磬,[股、鼓]弯曲的度数为一矩半。以股的宽度作为一,股的长度就是二,鼓的长度则为三。把股的宽度分成三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鼓的宽度;把鼓的宽度分成三等分,用一等分作为磬的厚度。[磬发出的声音]太清就琢磨它的两面[使变得较薄],[发出的声音]太浊就琢磨它的两端[使变得较短]。


  矢人制作矢。把镞矢的长度分为三等分,把杀矢的长度分为三等分,一等分在前,二等分在后,[则前后重量相等]。把兵矢、田矢的长度分为五等分,二等分在前,三等分在后,[则前后重量相等]。把弗矢的长度分为七等分,三等分在前,四等分在后,[则前后重量相等]。把箭杆的长度分为三等分而把前面的一等分削细[以便安镞]。把箭杆的长度分为五等分而设羽的部分占一等分,以箭杆的厚度作为设羽的深度。把箭杆浸入水中以辨别它的阴面和阳面,夹在阴阳分界处的两边开口设比,夹在比的两边设羽。把羽的长度分为三等分[而以一等分的长度作为]设置镞刃的长度,那么即使有迅疾的风也不怕。刃长二寸,[刃最阔处]围长一寸,铤的长度是围长的十倍,[镞]重三垸。[箭杆]前面弱箭头就会向下栽,后面弱箭头就会向上扬,中间弱箭的飞行就纡曲而不直,中间强[而两头弱]箭就会飘飞;羽毛过大箭就飞行迟缓,羽毛过少箭就飞行疾速而[偏离]目标]掉落一旁。因此用手指夹着[矢的比部]摇动它,以观察它的羽的大小是否合适,弯曲箭杆以观察它的粗细是否匀称。凡选择箭杆,要挑选无异色无虫眼而又圆的,同样圆的要挑选重的,同样重的要挑选木节稀疏的,同样木节稀疏要挑选颜色如栗的。


  陶人制作甗,容量为二鬴,厚半寸,口缘厚一寸。盆,容量为二鬴,厚半寸,口缘厚一寸。甑,容量为二鬴,厚半寸,口缘厚一寸,[底部]有七个孔。鬲,容量为五觳,厚半寸,口缘厚一寸。庾,容量为二觳,厚半寸,口缘厚一寸。


  施人制作簋,容量为一觳,高一尺,厚半寸,口缘厚一寸。豆,三豆为一觳,高一尺。凡陶人、瓶人制作的器物,如果有断足、损伤、破裂或突起不平的,就不拿到市场上去卖。所制陶器要符合膊,豆的柄[要很直而]符合垂线。膊高四尺,[横断面]四寸见方。


  梓人制作笋虞。天下的大兽分五类:脂类,膏类,裸类,羽类,鳞类。宗庙祭祀,用脂类、膏类的兽为牲,用裸类、羽类、鳞类的兽的形象作为笋虞上的刻饰。骨长在外的,骨长在内的,倒行的,侧行的,连贯而行的,纡曲而行的,用脖子发声的,用嘴发声的,用翅膀发声的,用腿部发声的,用胸部发声的,这些都叫做小虫类,用它们的形象作为[祭器上的]雕琢。厚唇,深口,突眼,短耳,胸部阔大,后身渐小,身体大,颈项短,像这样的动物就叫做裸类,[这类动物]总是很有力而不能跑,发出的声音大而宏亮。有力而不能跑,就宜于负重;声音大而宏亮,就同钟相宜:像这类动物的形象用作钟虞上的刻饰,因此敲击所悬挂的钟,而好像声音是由钟虞发出来的。 嘴巴尖利,嘴唇张开,眼睛细小,颈项长,身体小,腹部低陷,像这样的动物叫做羽类,[这类动物]总是无力而轻捷,鸣声清阳而远播。无力而轻捷,适于负载轻物;鸣声清阳而远播,就同磬相宜:像这类动物的形象用作磬虞上的刻饰,因此敲击所悬挂的磬,而好像声音是由磬虞发出来的。小头而长身,抟起身体而显得肥大,像这样的动物叫做鳞类,用[这种动物的形象]作为笋上的刻饰。凡[在笋虞上刻饰]善于捕杀抓咬的兽类,一定要深藏它的爪,突出它的眼,张起它的鳞与颊毛。深藏它的爪,突出它的眼,张起它的鳞与颊毛,对于看它的人就一定像是勃然大怒。假如能够勃然大怒,[这类动物]就宜于负重,而且从它所涂饰的色彩来看,也一定像是能够发出宏大的叫声。爪不深藏,眼不突出,鳞与颊毛不张起,就一定会显得颓丧不振。假如颓丧不振。那么加给重负,就一定如同将要[把重物]废弃,而它的色彩也一定像是不能发出宏大的声音。


  梓人制作饮器,勺容一升,爵容一升,觯容三升。向宾客献酒用爵而进酬酒用觯,献酒一升而酬酒三升,就合一豆了。吃一豆肉,饮一豆酒,这是一般人的食量。凡检验梓人制作的饮器,如果[爵上的两柱]向眉而酒还没能饮尽,梓师就要加罪于[制作此爵的]梓人。


  梓人制作射侯。[侯中]的宽与高相等,把侯中的宽度分成三等分而鹄宽占三分之一。[如以躬的长度为一],上两个[则为二],与躬合而为三,下两个[长出于躬的部分是上两个所长出的]一半。上纲与下纲各长出于舌八尺,[系纲的]纽襻长一寸。张设皮侯而[在中央]缀鹄,春季用以比赛诸侯群臣的射功[而选拔参加祭祀的人]。张设五彩侯,[王]与远方来朝的诸侯[举行宾射礼]。张设兽侯,王与[诸侯、群臣]举行燕射礼。祭祀射侯之礼,用酒和脯醢,祭祀辞说:“你们这些安顺[而有功德的]诸侯,不像有的不安顺的诸侯,不到王这里来朝会,因此张举[射侯]而射他们。努力地饮酒用食吧,遗留给你们后世做诸侯的子孙多多的福。”


  庐人制作长兵器的柄。戈柄长六尺六寸,殳长一寻零四尺,车戟长一常,酋矛长一常零四尺,夷矛长三寻。凡兵器的长度不要超过人的身高的三倍,超过人的身高的三倍,不只是不能使用,还会危害拿兵器的人。因此攻国的兵器要短,守国的兵器要长。攻国的人员多,行路远,饮食短缺,而且要跋涉山林险阻,因此兵器要短;守国的人员较少,饮食充足,行路不远,而且不用跋涉山林险阻,因此兵器要长。凡兵器,勾兵[的兵刃]不可转动,刺兵[的兵刃]不可弯折,因此勾兵[的柄]要椭圆,刺兵[的柄]要圆。击兵[的柄从上到下]同样坚劲,手握处要细,手握处细[攻击敌人]就迅疾;刺兵[的柄从上到下]同样坚劲,手握处要稍大而重,[手握处]稍大而重就能迫近敌人,迫近敌人就能准确命中,因此能够攻击敌人。凡制作殳,把殳的长度分为五等分,用一等分的长度作为手握处的长度而制成圆形;把殳的手握处的围长分为三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晋处的围长;把晋处的围长分为五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首部的围长。凡制作酋矛,把它的长度分为三等分,二等分在前,一等分在后而制成圆形;把酋矛的围长分为五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它的晋处的围长;把酋矛的晋处的围长分为三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刺处的围长。


  凡检验庐人所制作的长兵器的柄,树立在地上摇动它,以观察它是否弯折;撑在两墙之间,以观察它弯曲是否均匀;横过来摇动它,以观察它是否强劲有力。五种兵器和旌旗都在车上插好,车行时不给人以反复不定的感觉,[这样的庐人]就可以称做国工。


  匠人建造都城,用[立柱]悬水法测量地平,用悬绳的方法设置[垂直的]木柱,用以观察日影[辨别方向]。[以所树木柱为圆心]画圆,记下日出时木柱在圆上的投影与日落时木柱在圆上的投影,[这样来确定东西方向]。白天参考正中午时的日影,夜里参考北极星,以确定[正南北和]正东西的方向。


  匠人营建都城,九里见方,[都城的四边]每边三门。都城中有九条南北大道、九条东西大道,每条大道可容九辆车并行。[王宫的路门外]左边是宗庙,右边是社稷坛;[王宫的路寝]前面是朝,[北宫的后面]是市。每市和每朝各百步见方。 夏后氏的世室,堂前后深七步,宽是深的四倍[为二十八步]。堂上[四角和中央分布]有五个室,[每室四步见方,每边都有]三个四步见方;[每边都有四道墙,每道墙厚三尺,每边都有]四个厚三尺。[堂的四周]有九层台阶。[每室的]四方[各开一门],每门两旁有两窗相夹。[用蛤灰]把墙涂饰成白色。门堂是正堂的三分之二,[堂后的]室是正堂的三分之一。殷人的重屋,堂深七寻,堂高三尺,[堂上]有四注屋,[四注屋上]有重屋。周人的明堂,用长九尺的筵来量度,[它的南堂]东西宽九筵,南北深七筵,堂高一筵,共有五室,每室二筵见方。室中用几来度量,堂上用筵来度量,宫中用寻来度量,野地用步来度量,道路用车轨来度量。庙门的宽度可容七个大扃,闱门的宽度可容三个小扃,路门的宽度容不下五辆乘车并行,应门的宽度为三轨。路寝内有九室,九嫔居住在那里。路门外有九室,九卿在那里处理政事。把国事划分为九个方面,由九卿负责治理。王宫门屋屋脊的建制高五雉,宫墙四角[浮思]建制.高七雉,城墙四角[浮思]建制高九雉。[城内]南北大道宽九轨,环城大道宽七轨,野地大道宽五轨。用王宫门阿建制[的高度],作为[公和王子弟]大都之城四角[浮思]高度的标准。用王宫宫墙四角[浮思]建制的高度,作为诸侯都城四角[浮思]高度的标准。用王都环城大道的宽度,作为诸侯都城中南北大道宽度的标准;用王畿野地大道的宽度,作为[公和王子弟]大都城中南北大道宽度的标准。


  匠人挖掘沟渠。耜头宽五寸,二耜相并为耦,一耦所掘,宽一尺、深一尺的小沟叫做畎。在田头的[沟渠宽和深]比这加一倍,宽二尺、深二尺叫做遂。九夫共耕一井之田,井与井之间宽四尺、深四尺的叫做沟。十里见方的土地ⅡL{做成,成与成之间宽八尺、深八尺的叫做洫。百里见方的土地叫做同,同与同之间宽二寻、深二仞的叫做浍,[浍]直通河流。这里是记载各种沟渠之名。凡天下的地势,两山之间一定有河流,大河流岸上一定有道路。凡开沟渠违逆地的脉理,叫做[水流]不行;水的流注不顺,也叫[水流]不行。所挖的沟渠下流三十里而宽度增加一倍。凡疏导停积的水,[所开渠道要顺地势]曲直交错。要想使水成渊,[渠道]弯曲度就要大于直角。凡开沟一定要顺水的流势,凡筑堤防一定要顺地势。善开沟渠的人能利用水势冲荡障碍物,善筑堤防的人能利用水淤积的泥土增厚堤防。凡建筑堤防,下基的宽度与堤防的高度相等,[上面的宽度比下基]渐减三分之一。大的堤防[因下基增厚而]外侧向上减薄[的比例增大]。凡开渠筑堤,定要先用[数人]一天试作的进度为每天工作量的标准,再计算出完成一里长度所需天数和人数,然后可依此计算[整个工程]所用人力数。凡用绳[束版],绳把版束得太紧,[其结果]就跟没有用绳束版一样。草屋[屋脊的高度是屋前后之深的]三分之一,瓦屋[屋脊的高度是屋前后之深的]四分之一。圆仓、地窖、方仓、城墙,它们的墙上端的厚度渐减为墙高的六分之一。堂阶前的路[中间高出的尺寸是两旁宽度的]十二分之一。宫中水道深三尺。[墙的厚度与高度的比例是]:墙厚三尺,高为九尺。


  车人[制作器物]的事,直角的一半叫做宣,一宣半的角叫做欘,一榍半的角叫做柯,一柯半的角度就是磬的弯曲度。


  车人制作耒,[下端的]庇长一尺一寸,中间直的一段长三尺三寸,上端[向后]弯的一段长二尺二寸。从庇端沿着耒木,而到达首端,以两端之内的直线距离为弦,长六尺六寸[的耒木],[而弦的长度]正好等于一步的长度。坚硬的土地要用直庛[的耜],柔软的土地要用庛弯折[的耜]。直庇利于推耜入土,弯折的庛于强士,[庛]弯折的角度如磬体,称之为适宜于各类土地。


  车人制造货车。柯长三尺,宽三寸,厚一寸半,把柯长分为五等分,用一等分的长度作为斧刃的长度。[大车]毂长一尺五寸,毂围长四尺五寸。辐长四尺五寸,辐宽三寸,厚一寸。轮牙周长二丈七尺。在沼泽地行驶毂要短,在山地行驶毂要长;短毂便利,长毂安稳。在泽地行驶煤制轮牙要使木的阴面朝外,在山地行驶煤制轮牙要使木的阴阳面各一半朝外;煤制轮牙使木的阴面朝外就滑易[而不黏泥],揉制轮牙使木的阴阳面各一半朝外就能保持完好[而不被山石所损坏]。将轮的高度分为六等分,用一等分作为牙的围长。柏车毂长三尺,毂的围长六尺,辐长三尺,轮牙的周长一丈八尺,把轮的高度分为五等分,用一等分的长度作为牙的围长。大车轮高九尺,(牙边留出的]绠宽一寸,牝服长八尺。羊车的牝服长七尺。柏车的牝服长六尺。凡制作[牛车的]辕,辕长是轮高的三倍。把辕长分为三等分,二等分在前,一等分在后,以在此凿[衔轴的]钩。轨宽六尺,轭长六尺。


周礼《考工记》

冬官考工记·弓人


【原文】


  弓人为弓,取六材必以其时,六材既聚,巧者和之。干也者,以为远也;角也者,以为疾也;筋也者,以为深也;胶也者,以为和也;丝也者,以为固也;漆也者,以为受霜露也。凡取干之道七:柘为上,檍次之,□桑次之,橘次之,木瓜次之,荆次之,竹为下。凡相干,欲赤黑而阳声,赤黑则乡心,阳声则远根。凡析干,射远者用埶,射深者用直。居干之道,菑□不迆,则弓不发。凡相角,秋閷者厚,春閷薄,稚牛之角直而泽,老牛之角紾而昔。疢疾险中,瘠牛之角无泽。角欲青白而丰末,夫角之本,蹙于脑而休于气,是故柔。柔故欲其埶也;白也者,埶之征也。夫角之中,恒当弓之畏,畏也者必桡。桡,故欲其坚也;青也者,坚之征也。夫角之末;远于脑而不休于气,是故色。色故欲其柔也;丰末也者,柔之征也。角长二尺有五寸,三色不失理,谓之牛戴牛。凡相胶,欲朱色而昔,昔也深,深瑕而泽,紾而抟廉。鹿胶青白,马胶赤白,牛胶火赤,鼠胶黑,鱼胶饵,犀胶黄。凡昵之类不能方。凡相筋,欲小简而长,大结而泽,小简而长。大结而泽,则其为兽必剽,以为弓,则岂异于其兽,筋欲敝之敝,漆欲测,丝欲沈,得此主材之全,然后可以为良。凡为弓,冬析干而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体,冰析灂。冬析干则易,春液角则合,夏治筋则不烦,秋合三材则合,寒奠体则张不流,冰析灂则审环,春被弦则一年之事。析干必伦,析角无邪,斫目必荼。斫目不荼,则及其大修也,筋代之受病。夫目也者必强,强者在内而摩其筋,夫筋之所由幨,恒由此作,故角三液而干再液。厚其帤,则木坚;薄其帤,则需,是故厚其液而节其帤,约之。不皆约,疏数必侔,斫挚必中,胶之必均。斫挚不中,胶之不均,则及其大修也,角代之受病,夫怀胶于内而摩其角,夫角之所由挫,恒由此作。凡居角,长者以次需,恒角而短,是谓逆桡,引之则纵,释之则不校。恒角而达,譬如终绁,非弓之利也。今夫茭解中有变焉,故挍;于挺臂中有柎焉,故剽。恒角而达,引如终绁,非弓之利也。挢干欲孰于火而无赢,挢角欲孰于火而无燂,引筋欲尽绝无伤其力,鬻胶欲孰而水火相得,然则居旱亦不动,居湿亦不动。苟有贱工,必因角干之湿以为之柔,善者在外,动者在内。虽善于外,必动于内,虽善亦弗可以为良矣。凡为弓,方其峻,而高其柎,长其畏,而薄其敝,宛之无已。应下柎之弓,末应将兴。为柎而发,必动于閷,弓而羽閷,末应将发。弓有六材焉,维干强之。张如流水。维体防之,引之中参。维角常之,欲宛而无负弦,引之如环,释之无失体。如环,材美,工巧,为之时,谓之参均。角不胜干,干不胜筋,谓之参均。量其力,有三均,均者三,谓之九和。九和之弓,角与干权,筋三侔,胶三锊,丝三邸,漆三斞。上工以有馀,下工以不足。为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规。为诸侯之弓,合七而成规。大夫之弓,合五而成规。士之弓,合三而成规。弓长六尺有六寸,谓之上制,上士服之;弓长六尺有三寸,谓之中制,中士服之;弓长六尺,谓之下制,下士服之。凡为弓,各因其君之躬,志卢血气,丰肉而短,宽缓以荼。若是者为之危弓,危弓为之安矢,骨直以立,忿埶以奔。若是者为之安弓,安弓为之危矢,其人安,其弓安,其矢安,则莫能以速中,且不深。其人危,其弓危,其矢危,则莫能以愿中。往体多,来体寡,谓之夹臾之属,利射侯与弋。往体寡,来体多,谓之王弓之属,利射革与质。往体来体若一,谓之唐弓之属,利射深。大和无灂,其次筋角皆有灂而深,其次有灂而疏,其次角无灂。合灂若背手文。角环灂,牛筋贲灂,麋筋斥蠖灂。和弓毄摩,覆之而角至,谓之句弓。覆之而干至,谓之侯弓。覆之而筋至,谓之深弓。


【译文】


  弓人制作弓,取用六材必须依照季节。六材都具备后,心灵手巧的工匠将它们加工组合[而成为弓]。干,以求射得远;角,以求箭速快;筋,以求箭射得深;胶,以求弓身结合紧密;丝,以求弓身牢固;漆,以求弓身能经受霜露。采取干材的质量标准分七等:柘木为上等,檀木次一等,屎桑又次一等,橘木又次一等,木瓜又次一等,荆木又次一等,竹子最次。凡选择干材,要颜色赤黑而[敲击的]声音清扬的:颜色赤黑就木质坚韧,声音清扬就木理条顺。凡剖制弓干,为求远射的要[反向]利用干材的曲势,为求射得深就要用直材。处理干材的方法,剖析干材时[锯]不邪,制作的弓就不会扭曲。


  凡选择角,秋季宰杀的牛角质厚,春季宰杀的牛角质薄;小牛的角直而润泽,老牛的角不直而干燥;久病的牛角里就会受伤而洼陷不平,瘦瘠的牛角不润泽。角要颜色青白而末端粗大的。角的根本处近于牛脑而受脑气的蒸润,因此比较柔韧,柔韧因此要它具有自然弯曲之势,颜色发白,就是弯曲之势的征验。角的中段常附在弓隈处,弓隈处必然弯曲,弯曲因此要所附的牛角坚韧,颜色发青,就是坚韧的征验。角的末端远于牛脑而不受脑气的蒸润,因此比较脆,脆因此要它柔韧,角的末端粗大,就是柔韧的征验。角长二尺五寸,兼有三色而纹理无瑕疵,叫做牛头上又戴着一牛。凡选择胶,要红色而干燥的。干燥的胶,裂痕深而有光泽,裂成的纹理呈圆形而有廉棱。鹿胶青白色,马胶赤白色,牛胶火赤色,鼠胶黑色,鱼胶白而微黄,犀胶黄色。凡黏附类的东西都不能[同胶的黏合力]相比。凡选择筋,要小筋成条而长,[筋端的]结要大而润泽。小筋成条而长,[筋端的]结大而润泽,有这种筋的野兽一定行动迅疾,用[它的筋]制作弓,[射出的箭]难道会同兽的迅疾不同吗?筋要捶打得熟之又熟,漆要清,丝要像在水里[煮练时的颜色]。


  得此六种弓材都完好无瑕,然后可以制作优良的弓。凡制作弓,冬季剖析干材而春季用水煮治角,夏季治理筋,瞅季再用[胶、漆、丝]三种材料[将干、角、筋]组合在一起,冬寒季节固定弓体,隆冬冰冻时检验漆纹是否剥落。冬季剖析干材就比较容易治理好,春季煮治角就较易使角柔韧,夏季治理筋就不会紊乱,秋季再用[胶、漆、丝组合干、角、筋]三种材料就坚固而严密,冬寒季节固定弓体张弦时就不再变形,隆冬冰冻时检验。


  漆纹就皲易确定环形的漆纹是否符合要求,[到下一年]春季再安上弦,就是整整一年的事情了。剖析干材必须顺着[木的纹理],剖析角[也要顺着纹理]不要斜,砍斫[干材上的]节疤必须徐缓。砍斫节疤不徐缓,等到弓使用长久了,[缠在弓干外的]筋就会代干受到损坏。木节必然是坚硬的,坚硬的东西在里面磨它外面的筋,筋之所以鼓起而不附干,常常就是由于这个原因造成的,因此角要煮治三次而干要煮治两次。[弓干中部的]衬木过厚干木就过于坚硬,衬木过薄就过于软弱,因此[弓干]要多煮治而适当地加衬木。[弓干上]要缠束丝绳而不遍缠,缠束的疏密必须均匀。[弓干的]砍斫要十分精致而且[厚薄]必须调匀,施胶必须均匀。砍斫[弓干]不精致不调匀,施胶不均匀,等到弓使用长久了,角就会代干受到损坏。胶在里面而磨损角,角之所以折断,常常就是由于这个原因造成的。


  凡处置角,角长的安置在弓隈[而短的安置在弓箫]。隈角过短,[就会受箫角的影响而向相反方向弯曲],这就叫做逆曲,这样拉弓就无力,射出的箭就不能疾行。隈角过长,那就譬如弓始终系在铋上一样,[影响拉弓射箭],并非对弓有利。弓的隈角与箫角交接处用力方向不同,因此射出的箭能迅疾;在弓把处两侧贴附有骨,因此射出的箭能迅疾。隈角过长,拉弓时就如同弓始终缚系在秘上一样,并非对弓有利。


  用火煤制弓干要熟而不要过熟,用火煤制角要熟而不要烤烂,拉筋要尽量伸展而又不要[拉断纹理]损伤它的力度,煮胶要熟而所用水火恰到好处,[这样制成的弓]放在干燥的地方不变形,放在潮湿的地方也不变形。


  假如有低能的工匠,必然会趁角、干潮湿[易燥]时进行煤制,[只图]外表好看,而变化的因素隐藏在内,即使能做到外表好看,内部必然发生变化,外表再好也不可以成为良弓。凡制作弓,峻要方而拊要高,隈角要长而蔽角要薄,即使拉弓不停,也都能与弦的缓急相应[而不疲软]。


  拊低的弓,箫一应弦[承受拉力]拊就将变形。作为拊而变形,必然会使驸角与隈角相接处变动。作为弓而[拊角与隈角]相接处[因变动而]宽缓无力,箫一应弦[承受拉力整个弓体]都将变形。


  弓有六种材料。要使干强有力,而拉弓时顺如流水;要使弓体固定而防止变形,拉满弓时[弦与弓臂之间]符合三尺的距离;角要能撑住弓干[以增加强度],拉弦时[不发生邪曲而]不能正对弦;拉弓时弓体弯曲如环,松手放箭时弓体不变形,仍弯曲如环。


  材料优良,工艺精巧,制作适时,叫做三均;角与干相应,干与筋相应,叫做三均;衡量弓的拉力又符合三均:三个三均,叫做九和。符合九和标准的弓,角与干相称。筋三侔,胶三锊,丝三邸,漆三蚪,上等工匠用之有余,下等工匠用之不足。


  制作天子的弓,合九弓而成圆;制作诸侯的弓,合七弓而成圆;大夫的弓,合五弓而成圆;士的弓,合三弓而成圆。弓长六尺六寸,称为上制,高个子的人使用;弓长六尺三寸,称为中制,中等身材的人使用;弓长六尺,称为下制,低个子的人使用。


  凡制作弓,各因使用者的形貌性情而定。胖而矮,性情宽舒而举动徐缓,这样的人要为他制作劲疾的弓,劲疾的弓配以柔缓的箭。刚毅而敏捷,暴躁而迅疾,这样的人要为他制作柔缓的弓,柔缓的弓配以劲疾的箭。如果人的性情柔缓,他的弓也柔缓,箭也柔缓,[射出的箭]就不能迅速中的,而且不能深入。如果人的性情急躁,他的弓也劲疾,箭也劲疾,(射出的箭]就不能谨慎命中。


  弓体向外弯曲的弧度大,向内弯曲的弧度小,称为夹、臾之类的弓,利于射犴侯和弋射飞鸟。向外弯曲的弧度小,向内弯曲的弧度大,称为王弓之类的弓,利于射革甲和椹板。向外和向呙弯曲的弧度相同,称为唐弓之类的弓,利于深射。


  九和的弓没有漆纹,其次筋、角都有漆纹而深藏在内侧,又其次[筋、角的表面]都有漆纹而较稀疏,又其次仅角[当隈里的地方]没有漆纹。[弓侧表里]漆纹相合处就像人两手背相合一样[纹理相应]。角上的漆纹如环状,牛筋上的漆纹如麻子纹,麋筋上的漆纹形似尺蠖。


  调试弓之前先要拂去弓表的灰尘并抚摸检查弓体是否有毛病。检查弓体而只有角好,叫做勾弓;检查弓体[不仅角好]而干又好,叫做侯弓;检查弓体[不仅角、干好]而筋又好,叫做深弓。



中国古代造园名著


《山居赋》

全文(含翻译、注释)


《考工记》

原文与翻译全文


《园冶》

全文(上):园说、相地、立基


《园冶》

全文(下):铺地、掇山、借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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